※浮游城佈告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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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的花癡與無病呻吟等。

2013年8月17日 星期六

人偶之心 03

本篇為BL,有愉悅限制級描述,請衡量年齡後慎入。





男人們跟說好了一樣分別來向他辭行,時值春天要轉入夏天,白天漸長而夜晚漸短,同樣身穿類似的長大衣,手裡捧著鮮花,同樣面容奇異的憔悴。


他們說,將要離開列寧格勒,調職令已經通過,有人要去歐洲,有人要去海參威,也有人要去阿富汗、或是中國,也有一個人要去莫斯科。他都一律聳聳肩,給他們一個他們想要的吻,任由他們想像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吻,兄弟、朋友、或者是情人。


他已經有了一個新的贊助者,是在戰爭中支持蘇維埃而發財的暴發戶,初來列寧格勒,想要享受過去帝國時代貴族們享受過的一切。


畢竟列寧格勒才是帝國之都,莫斯科不是。


他並不在乎,他在漸長的白日早晨,站在承載輝煌過去的劇院門口,想著的仍然只是他要跳舞。








劇院沒有變化,芭蕾舞也沒有變化,列寧格勒的春天來了又走,他也被好幾個主人轉過手,但他依然在這裡,等待著上台,等待著跳舞。


有些人忍受不了蘇維埃的政策還有列寧格勒芭蕾舞界的保守,於是利用各種方式想辦法逃離這裡,到歐洲去發展,但他們總是聽得到風聲,也許這個世界有國界,但是芭蕾舞並沒有國界,歐洲最優秀的、頂尖的芭蕾舞者,全都是流亡的俄羅斯人,不然就是俄羅斯人的學生。他們知道俄羅斯芭蕾舞團又有新舞劇了,只可惜狄亞杰列夫不肯拍成電影,但他們總是可以千方百計的弄的到海報,或是定裝照,光是這樣一點瑣碎的消息就可以讓他們吱吱嚷嚷、熱絡討論個老半天。


據說狄亞杰列夫找馬蒂斯和達利設計舞台、找香奈兒設計服裝,但不管如何,音樂和編舞家至少還是俄羅斯人,史特拉汶斯基和普羅高菲夫,佛金、馬辛、巴蘭欽瓦德茲(他們說他的姓氏縮短成了巴蘭欽),還有尼金斯卡,發了瘋的尼金斯基的妹妹,現在舞團最好的男舞者就是她從烏克蘭送去的。說到這裡總有人會吃吃偷笑,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狄亞杰列夫與尼金斯基的關係。


有人弄到了一張史特拉汶斯基的樂譜,逼著可憐的伴奏一個音符一個音符的彈給他們聽,為此他終於豎起耳朵偷聽,但這只是鋼琴的模擬,並不是真實的管絃樂團。很難想像那些去了歐洲的俄羅斯藝術家們後來變成了什麼樣子。


於是,一個從那邊回來的音樂家,從歐洲回來的音樂家,就變成了整個蘇維埃藝術界的大事。不只是音樂家們沸騰起來,連那些歌手、芭蕾舞者等,都對他好奇起來,整個城市展現出少見的熱情歡迎這位歸鄉的音樂家,他們對他寄予期待,除了帶來歐洲的消息,也期待他能帶來新的音樂、新的歌劇、還有新的芭蕾舞劇。不過,由於列寧格勒不再是首都,凡事排序都得在莫斯科之後,所以列寧格勒人只能引頸瞧盼等著音樂家結束莫斯科的音樂會,回到列寧格勒來。


回到列寧格勒來,音樂家是列寧格勒音樂學院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現任的院長還是他的指導教授,列寧格勒人認為這裡才是音樂家的根、音樂家的故鄉,整個城市為了他的歸來而瘋狂。


「謝爾蓋.謝爾蓋耶夫.普羅高菲夫。」


因為他們是芭蕾舞團的人,所以少年也分到了一張音樂會的票。他小聲的念著票上的音樂家的名字。他聽說過他並不是因為他是列寧格勒音樂學院畢業,也不是因為他是音樂家,而是因為他幫俄羅斯芭蕾舞團寫過芭蕾舞劇。


他們去巴黎拜訪俄羅斯芭蕾舞團時,狄亞杰列夫非常大方的邀請他們觀賞俄羅斯芭蕾舞團最新穎、最受歡迎的舞劇,其中之一就是普羅高菲夫的「小丑」。普羅高菲夫雖然不可能與俄羅斯芭蕾舞團一起前來,但是在這些音樂會,他還是帶來了他的芭蕾音樂,新的曲子,新的希望。


「你很高興嘛?」男人從他手上拿走音樂會的票,臉上有著殘酷的神情。「你想去?」


他垂眸低眼,收起臉上可能有的任何表情。


「你這個樣子,能到哪裡去呢,我的小狗?」


男人不顧這是公眾場合的伸手隔著褲子,試圖抓握他的陰莖,褲子表面明顯的浮現他半勃起的陰莖形狀,還有前端裝飾的環。因為這個金屬環,所以他沒有辦法上台跳舞,只能依照他主人的意願維持著候補身分。


「我只會在您身邊。」他順服的回答。








就因為俄羅斯芭蕾舞團啟用了十四、五歲的女舞者作芭蕾伶娜,所以舞團也嘗試啟用十四、五歲的女舞者作為芭蕾伶娜。無趣的新年假期結束後,舞團慣例會發表一整年的主要行程與工作,還有公布今年的新進與晉升的舞者名單。他在最後一排備感無趣的恍神著,直到一個還沒從芭蕾學校畢業的小女孩被破格選為首席引來女舞者們憤怒的吱喳,他才稍微回過神來抬眼看一下前方:那是個金髮碧眼、年紀大概十四歲上下的女孩,身材比例還不錯,優美的頸項與修長的腿給她很大優勢,她高昂著頭頸,極為驕傲的看著女舞者們,一點也不膽怯。


他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再三年她也就十七歲了,主要的芭蕾伶娜雪敏諾娃也是十七歲就登台,他自己也是不到十二歲就開始上台跳舞,年紀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女舞者的競爭一直都很激烈,雖然沒有固定名額,可是也不代表他們就能容忍突然出現的競爭者。但話說回來,她也是瓦加諾娃老師的學生,芭蕾學校裡面,能夠被選入瓦加諾娃老師的高級班,基本上幾乎就是未來成為獨舞者的保證。


雪敏諾娃一站起來,其他的女舞者就安靜了下來。她也是瓦加諾娃老師的得意門生,微笑著歡迎今年的新成員加入。他這才注意到旁邊也站著一個金髮碧眼的女舞者,去年優秀的畢業生之一,只是被小女孩搶去了風頭,還有一個黑髮的男舞者和她並肩,他倒是知道他是雪敏諾夫老師,也就是雪敏諾娃的丈夫的得意門生。他胡亂猜測他們是搭檔,女沙皇跟暴君的頂尖學生,距離升上首席可能不用太久的時間。


當然,今年還是天鵝湖、吉賽兒、睡美人、胡桃鉗、萊夢妲、舞姬、海盜跟唐吉訶德,了無新意,不過也宣布了將要有新舞劇,但是什麼時候可以演出還是未知數。另外今年的外出巡演也增加了,可能要去一些「比較遠的地方」,於是又群情激動了起來。








新來的芭蕾伶娜似乎很受歡迎,就這一點來說,瓦加諾娃老師是賭對了,洛普科夫老師的表情看起來很不滿意但只能接受,他在向來都不耐煩的謝幕時段,也驚訝於那個小女孩受歡迎的程度,觀眾們給予熱烈的掌聲,她和新來的年輕男首席出去謝幕了六次之多,聽說鮮花堆滿了休息室。


在他終於忍耐完好像要沒完沒了的謝幕掌聲,終於可以逃進大更衣室休息一下時,在後台一片混亂中,他被一隻柔軟的小手給抓住了,他幾乎被嚇的停止呼吸的回頭看,意外發現手的主人是睡美人,他眨了下眼,不能明白剛才受到歡迎的芭蕾伶娜為什麼抓住了他的手。


「你下次幫我伴舞好不好?」她嬌滴滴的聲音淹沒在吵雜的聲音中。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莫名邀請嚇到,然後她也不等他回覆,就匆匆忙忙的往別人那裡去,好像剛才並沒有跟他說那一句話。


他低頭瞪著自己的手心,她柔軟掌心彷彿仍停留在那裡。








後來他把這件事歸入偶一為之的錯覺裡,比如他有時候會以為普羅高菲夫先生曾經在後台和他說話,還提起去了巴黎的巴蘭欽瓦德茲先生,說他還記得宇宙的輝煌裡的一顆小星星。


那女孩並沒有再來找他說話,隔天的睡美人也沒有來要求他伴舞,所以他覺得這大概是他餓的昏頭了的幻覺。


事實上最近他有新的煩惱,舞團這兩年的舞者人數比較多,所以也會開除一些素質比較差的舞者,劇院總監會一個個把他們請進上面的小房間裡,討論他們的新去處。總監先生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也不喜歡他在隊列裡太過矮小造成的不均衡,只是他是舞團曾經大力栽培過、並且花錢買來的商品,所以總監先生覺得他應該要償還舞團收留他的恩情。


最後他跪趴在總監先生的桌子底下為他服務,但是只有這樣總監先生還是不能滿足,畢竟總監先生本人並不能為舞團帶來金錢,所以他還是得更努力的去吸引更多的贊助人才行。


這才是他的現實,而不是那個在宇宙的輝煌中,隨著貝多芬第四號交響曲音符旋轉在宇宙中的小星星。








那是一場災難性的演出,洛普科夫老師的大失敗,不過怎樣也比不過幾乎引發暴動的「春之祭」慘烈。他找了一大堆人來幫忙,但是只上演了一場,隔天報紙上的報導滿是抨擊,沒有劇情、不知所云、結構鬆散等等,幸好音樂還只是貝多芬,而不是史特拉汶斯基。


當時去了歐洲的巴蘭欽瓦德茲先生與他的妻子丹尼洛娃小姐都還在,他們都是馬林斯基帝國芭蕾舞團最頂尖的舞者,有一些畢業沒有很久的年輕舞者圍繞在他們身邊,「青年芭蕾舞團」十分有名氣,雖然那稱不上是正式的芭蕾舞團,而洛普科夫老師的計畫,就是靠「青年芭蕾舞團」完成的。


那是從巴黎回來的隔年,去巴黎回來後就病倒了,好一段時間沒辦法跳舞,一點也沒想到洛普科夫老師跟巴蘭欽瓦德茲先生會找上他,要他在新的劇目裡面跳一顆小星星。他覺得很為難,因為他並不是同年級裡面跳的最好的,而且狄亞杰列夫先生認為他是個失敗品。巴蘭欽瓦德茲先生說,但是他是同年級裡面最會跳躍與轉圈的男孩子,那顆小星星是一顆小流星,需要非常快速的轉過舞台,芭蕾學校裡面只有他可以承擔這個角色。因為巴蘭欽瓦德茲先生這麼說了,所以他點頭答應,不過他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他告知「那個男人」時,狐狸臉上並沒有一貫的微笑。


巴蘭欽瓦德茲先生跟洛普科夫老師都要他快速的旋轉,愈快愈好,用力的跳躍,越高越好,重點是,要在音樂裡跳舞、要在音符裡跳舞、隨著音樂跳舞,讓音樂與舞蹈合而為一。他們說,他表現的非常好,他笑得非常開心。


雖然那場演出根本是徹底的大失敗,沒有掌聲也沒有鮮花,卻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舞台上的美好。







他如夢初醒的看著滿場歡聲雷動的觀眾,讚賞聲幾乎衝破劇院天頂,聚光燈打在他們身上,天鵝公主拉著他的手,一再一再的來到幕前對觀眾謝幕,他另一手抱了滿懷的薔薇,努力裝出微笑,努力不讓自己從幕前逃跑。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並非齊格菲王子,他應該還是個小小的群舞者,現在應該要在後台準備換裝。他閉上眼睛再睜開,還是聽得見觀眾歡呼他的名字。


她側眼看他的表情有十四歲女孩的淘氣,像是在說,你看吧,我選擇你是對的,你站在我身邊是對的。


隔天報紙上也大力讚頌她的黑白天鵝與他的王子,他待在她的大屋裡,只覺得自己被擺錯了位置的荒謬。








「小房間」的人跑來「大房間」找他的時候,他還覺得莫名。「小房間」指的是獨舞者們排練的房間,事實上並不小,但是只有獨舞者能使用,群舞者只能使用「大房間」排練,也就是最主要的排練場。


這個檔期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天鵝湖」是非常受到歡迎的舞碼,看不懂芭蕾舞的一般觀眾也很喜歡,一年至少要演個三次檔期,如果外出巡迴,「天鵝湖」也往往是首選。


他進到「小房間」的時候,伴奏正在彈白天鵝雙人舞的段落,但場上沒人跳舞,只有僵立著的小丑和天鵝公主,老師們的臉色鐵青,「暴君」雪敏諾夫老師舉手讓音樂停止,然後叫了他的名字,要他去頂替剛才失敗的小丑。


「小丑」沃倫采夫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退到牆邊的一排男舞者裡面,雪敏諾夫老師的高徒也在裡面,臉上有著紅掌印。他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天鵝公主卻一臉微笑的把他拉到身邊。


「我要和謝苗諾夫跳。」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是個群舞者,「小房間」這裡照理來說都不關他的事。


「謝苗諾夫?亞歷山大.謝苗諾夫?」洛普科夫上下打量他,露出恍然的神情,「我記得你,喬治從芭蕾學校找來的小男孩,原來你在這裡跳舞?」


瓦加諾娃老師疑惑的看他,「喬治?喬治.梅立頓耶維奇?」


「以前他幫我跳過舞,喬治牽的線——」洛普科夫老師搔搔鬍子,沒提到那場失敗的演出,然後揮手暗示要天鵝公主下去,「謝苗諾夫,你先試跳一段……你畢業公演的時候跳的是什麼?」


「……我沒有畢業公演。」他拼命不讓自己低眼看著地上,但是鏡裡的他已經漲的滿臉通紅。大部分舞者都是畢業後經過甄試入選的,就算是有內定人選也還是要通過甄試,偏偏他並不是,「那陣子很混亂,舞團缺人手,然後……」就算舞團不缺人手,他也要工作償還舞團收留他的恩情,所以不管有沒有畢業公演,來這裡跳舞已經是他最好的出路了。


「……那你就先跳一次青鳥給我們看吧。」烏蘭諾夫導演開口解圍,用眼神示意鋼琴伴奏,鋼琴伴奏摸摸鼻子,這個檔期並不是「睡美人」,所以最後還花了點時間拿琴譜。


《睡美人》中的青鳥一向是男舞者的甄選或考試曲目,他站定位置,閉上眼睛,當這裡是他深夜獨自練習的時刻,請保佑我,他默念著那個已經瘋狂的舞者之名,然後他張開眼睛,跟隨音樂跳了出去。








於是,他擁有了自己的休息室,單獨的居住單位,更多的食物配給,他的名字從群舞者的最後一列被移動到獨舞者的第一列。報紙上大大印著他和天鵝公主的照片,一夜之間,他變成了年輕的知名舞者,竄起的新星。


她跟他的搭配十分完美,他們站在一起像是一對金髮碧眼的瓷偶。謝幕後他們沒有更換舞衣,手牽手的來到宴會廳,閃光燈不停的往他們身上招呼,許多人圍繞著他們,他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她很高興,香檳一杯杯接著喝,但總是拉住他不放。老師們、導演、總監也都很高興,所以,他也應該要高興,於是努力的撐起微笑。


有個人來到他面前,稱讚他的跳躍驚人的高,「像是尼金斯基一樣。」他有點驚訝,接著又有的二個、第三個人這麼說,很快的就有人稱呼他是尼金斯基第二。他也還是微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抗議。


現在,這個時刻,他真的很高興。









「青鳥」跳完後,所有的人都屏著氣息看他。


「……瓦斯拉弗.尼金斯基。」這個名字先從瓦加諾娃老師的口中吐出來,約莫她也想起了他為什麼會在這個舞團跳舞,畢竟她是當時支持計畫的人之一。


「那麼,你就留下來吧。」


下達最終裁決的是雪敏諾夫老師,他冷肅的眼睛看著他。


「基礎很紮實,但有些姿勢不夠好,你還需要多加練習。」








尼金斯基十七歲時被芭蕾伶娜欽點而一躍成為新星,現在他在十六歲就達成了。



他被奧黛特,不,被班捷明.米歇爾諾娃.崗柏爾格拉進了她的個人休息室裡,這休息室裡居然容的下一張有華蓋與蕾絲的大床。她在關上門落鎖後就親吻了他,唇舌卻不是十四歲女孩的青澀,中間帶著香檳的甜味與紅酒的苦味。

他忙著推開她,卻被她抓的更緊。她的動作暗示著他看往某個方向,牆壁上的窺視孔讓他從激昂的歡悅中冷卻下來,他低頭看著她濃重的妝容,她知道而竟然還在微笑,看著他的眼神彷彿他是她的獎賞。於是他將她推往華蓋大床,親吻她,如她所願的進入她柔軟的身體裡。她在他身下婉轉嬌吟出聲,伸展優美體態,鬢髮散亂而神態迷茫,完全不顧外面有著窺看者,看著舞團首席女舞者,高不可攀的天鵝公主,吉賽兒,仙女,在男人軀體下淫亂承歡。


他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選上他,因為在他們眼中,他根本不算是個男人,也不是個女人。


射精後,他離開她,任由她雙腿大開,腿間濁白與鮮紅的液體顯得無比刺目。








(待續)






修改班捷明姓氏更符合她猶太人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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