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配對:羅嚴塔爾X繆拉
隱性配對:羅嚴塔爾→米達麥亞、畢典菲爾特X繆拉
他從來不曾覺得,這平凡的二層樓小房子,竟是如此空曠。
米達麥亞輕輕撫著樓梯扶手,六十一歲的他才活過了人生的一半,蜂蜜色的髮間雜著為數不少的灰白,已沒有青年時代的閃耀,但身軀依舊如體操選手般結實,只有垂下的肩膀看出他的老態。
時間的流逝,真是一眨眼而已。
他慢慢的巡著屋子,就像是第一次踏進這屋裡一樣。
不知不覺之中,竟然也在這裡居住了三十年了。
雖然他是個土生土長的奧丁人,可是對他來說,有艾芳瑟琳的地方,才稱的上是「家」。好友對此曾經表達過極大的不滿與不解,找到機會便要拿此來開玩笑。
不過,那個唯一會嘲笑他只愛一個女人的人,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然後,當這個宇宙間,再也找不到這個名為「艾芳瑟琳」的女子,他就連「家」都失去了。
也許是因為失去了女主人,雖然居住者試圖盡心維持讓家務能夠正常運轉,但隨手摸上傢俱還是會沾上灰塵。從一樓書房的窗戶看出去,屋前的小花園曾經是夫人最喜愛的地方,在這個春天的腳步剛要溜走的時刻,卻只能見到屬於秋天的枯寂。
他在書桌前面站定,環視了室內。
孩子們白日各自有事,並不在這屋裡。
書桌上擺放著一個空著的花瓶,已經有兩個月不曾放置過新鮮的黃色玫瑰,花瓶旁有著一張已經再也不可能實現的全家合照,照片裡面沒有血緣關係的一家四口看來卻比任何家庭更加的親密。
照片是去年的新年照的,隨著菲列克斯的年紀漸長,相貌就越像他的親生父親。除了眼睛的顏色與氣質,總是會讓米達麥亞想起他那盛年亡故的密友。
『你會怎麼選擇呢?』
看著菲列克斯的臉,他卻彷彿聽見好友的聲音。坐在自己的對面,面前擺放著也許是四一○年份的奧丁紅酒,兩手支著下巴身體略為前傾,然後用著那雙著名的金銀妖瞳簇黠的凝視他,催促他的答案。
他很久、很久沒有想起他的問話。
昨天晚上,他又夢見了那個時候。
『看到現在那麼幸福的你,就有一種想破壞的衝動。沒錯!你的理想都已經實現了。這是一個我們理想的時代,而你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朋友、一個新的帝國、一個無人可比擬的君主。但是,我的朋友!這些都是站在同樣一條線上而成立,並且都向著同一個方向啊!如果,有一天這些事物各走向不同的方向時,你會怎麼選擇呢?』
而那個時候,他卻遲疑了。
如果他能回答的話,是不是就能夠釐清那雙金銀妖瞳中的迷霧?
他不知道。
『皇帝就拜託你了。』
因為他最後交付了這句話,在先皇過世後,他仍盡心守護著帝國。
可是、艾芳瑟琳……
深吸口氣,阻止自己再想下去。米達麥亞拿起準備好的兩只杯子,倒入有如夕陽顏色的威士忌。杯子旁邊有著摺疊整齊,陪伴了他半生的軍服。當一切都安排妥當後,他打開了抽屜,拿出了黑色的盒子,盒中黑色的熱線槍身在紅色天鵝絨的襯托下只會讓人想到凶事。
雖然退役之後就該繳回,不過他一直都不曾把這把槍繳庫。
這把是羅嚴塔爾的配槍。
他珍惜的拿起槍來,蒼老的灰色目光看向窗外最後一眼。
清償債務的時候到了。
費沙黃色的天空被費沙夕陽染的一片血紅。
然後,荒無的花園裡,站著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男人。
「是你啊……羅嚴塔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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